# 也曾有过放牛班的春天
行之 [ 做己 ](javascript:void\(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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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故乡的小学已经坍塌了，但记忆并没有坍塌。也曾有过放牛班的春天。
** 也曾有过放牛班的春天 **
明斌浩|文
今年春天，我重返我的大学，再次到名师课堂听讲座，刘艳清老师讲电影。
我对电影了解不多，思考也不多，最初的被启蒙大概来自于一位前南方都市报的记者，在他那里，我第一次得知，电影被称作世界第七大艺术。这些天，我失恋了，读书，写作都不太有感觉，因而看了几部电影，很有感触，每看完一部，常常会想起他，想起电影作为艺术。
还是回到放牛班的春天，回到那次讲座，我差不多第一次听到关于电影的解析，重点不是解析，重点是我在那次有关电影的讲座上看了一点点《放牛班的春天》，我的记忆被唤醒了。
2017年的新年我是在故乡度过的，村里有一个129师前线指挥部旧址，因一次反顽战役而设立，邓小平在那里亲自坐镇指挥。十多年来，由村支书和他的两位兄弟自发保护维修，这几年开始接待游客。我和村支书的孩子是小学同学。我的同学带我参观，他的父亲请我留言，说我是村里的大学生，留个言作纪念。我实在没什么好写，只是确证了一个传说，村里的确打过仗，而且有大官参与。
小时候，我们满山坡地玩中国打日本，扔沙包当手榴弹，弥漫的记忆的确是放牛班，但也都美好，甜蜜。
我滔滔不绝地在村支书，我小学同学的父亲面前回忆童年，他也很兴奋，说我是他听到的第一个说自己的故乡好的人。我其实并不是说自己的故乡好，也不是说她不好。而是我对她有感情。我最后在那个签名薄上留言：
岁月在故乡的一切，都老了。
文绉绉的。
《放牛班的春天》想表达什么，表达了什么，不用我多说，最好去看电影。看了一点点，仅仅是一点点，在那次讲座上，我便发现自己的情绪有些起来了，一种共鸣感。我必须克制自己，不可感动过度。我想起了很多。
我只能说，对于我们曾经做过的，我们只是孩子，我们玩劣，所以我们应当受教育。我们并不懂事，有些只是人性的本能。它并不是简单的道德与纪律可以束缚的。
我们也整老师，会给新老师送见面礼，过节礼。整的老师们都害怕在西坡小学。我们偷老师的书，给他扔教鞭，给他往房间里弄屎，从房顶去掉瓦片，然后放入点燃的鞭炮。吓得他夜里跑到村干部家里。等等。这只是我所参与的。我们的校长很凶，像极了影片中的校长。令我感到愧疚的是，我们也有一位圆圆胖胖的老师，像马修老师那样，他脾气很好，我们却整他最多。我没听过谁敢整那位校长。
那位校长管的很严，大人们好像挺喜欢，他好像总是在呵斥和体罚学生，不记得他讲课的样子。校园里经常有人被罚站，而且要伸展双臂，像上帝的模样，不能下垂。他的模式像极了“犯规——惩罚”。
而我最想说的似乎都不是这些。离开故乡的十多年，我常常想起的只有一位桑姓老师，所有的老师里，只有他会陪我们一起玩，一起做游戏，你不觉得上学可怕，或者说，上学是件苦差事。我常常想起他，或许就只是因为有一次，他走进了我的心里。
孩子是有心灵的，我确信。这是一句废话，但好多人并不相信。他们以为，不听话，打，就对了。大人们常常会安顿老师说，不听话了，就给我打他，狠狠地打。这样的逻辑，在有些时候，有些地方，确实是流行的。甚至现在，不也流行“枪打出头鸟”吗？在某些人眼里，我们永远是不会乖乖听话的小学生。顽皮捣蛋的孩子。仿佛听话才是目的，听话意味着一切。
那是我离开故乡的最后一个学期，村里的小学当时已是危房，我们在村口的一家民宅里继续上学。一天，桑老师迟到了，同学们在鼓噪，谁敢爬进去从里面把大门打开？！我逞能，爬进去了，打开了大门，想得是解救大家。结果是后来老师追查谁爬的房子，他铁定要查出是谁，否则便集体受罚。我站了出来，老师惩罚我，在院子里被罚站。记忆中，那是他唯一一次发凶。后来大概是我哭了。他们在教室里笑我，我本身比较害羞，又被拎了出来，心里大概也在责怪他们，还想的都是为了他们，才被受罚，也想老师也有责任，他迟到了。桑老师把我叫办公室哄我，苦口婆心，想要我明白，即使他迟到了，同学怂恿，也不能爬房子，摔伤了怎么办等等，想让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错了就要接受惩罚，否则就是对我的不负责任。
小时候，我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属于那种默不作声，一肚子坏水的捣蛋虫，但作为孩子，每个人都渴望爱，渴望被温柔以待，这并不是孩子们天然地无理要求，犯错误祈求不被惩罚。
人有为所欲为的倾向，或者说，人是自由的，活泼的。只有当道德产生，法律产生，或者说，为了更好地保护人的自由，活泼，我们才产生道德，法律。道德和法律是为了保障自由与活泼。人只有是自由与活泼的，才是美的。
无论是道德权威，还是法律权威，当他们脱离了自由与活泼，就不再是神圣的，可爱的，被恶搞可能就是家常便饭。因为孩子对这些或许就只是凭借本能。而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消灭本能，消灭本能意味着你将消灭你自己。
惩罚应当有，爱和宽恕也应当有，为了自由，活泼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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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故乡的小学已经坍塌了，但记忆并没有坍塌。也曾有过放牛班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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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天，我重返我的大学，再次到名师课堂听讲座，刘艳清老师讲电影。
我对电影了解不多，思考也不多，最初的被启蒙大概来自于一位前南方都市报的记者，在他那里，我第一次得知，电影被称作世界第七大艺术。这些天，我失恋了，读书，写作都不太有感觉，因而看了几部电影，很有感触，每看完一部，常常会想起他，想起电影作为艺术。
还是回到放牛班的春天，回到那次讲座，我差不多第一次听到关于电影的解析，重点不是解析，重点是我在那次有关电影的讲座上看了一点点《放牛班的春天》，我的记忆被唤醒了。
2017年的新年我是在故乡度过的，村里有一个129师前线指挥部旧址，因一次反顽战役而设立，邓小平在那里亲自坐镇指挥。十多年来，由村支书和他的两位兄弟自发保护维修，这几年开始接待游客。我和村支书的孩子是小学同学。我的同学带我参观，他的父亲请我留言，说我是村里的大学生，留个言作纪念。我实在没什么好写，只是确证了一个传说，村里的确打过仗，而且有大官参与。
小时候，我们满山坡地玩中国打日本，扔沙包当手榴弹，弥漫的记忆的确是放牛班，但也都美好，甜蜜。
我滔滔不绝地在村支书，我小学同学的父亲面前回忆童年，他也很兴奋，说我是他听到的第一个说自己的故乡好的人。我其实并不是说自己的故乡好，也不是说她不好。而是我对她有感情。我最后在那个签名薄上留言：
岁月在故乡的一切，都老了。
文绉绉的。
《放牛班的春天》想表达什么，表达了什么，不用我多说，最好去看电影。看了一点点，仅仅是一点点，在那次讲座上，我便发现自己的情绪有些起来了，一种共鸣感。我必须克制自己，不可感动过度。我想起了很多。
我只能说，对于我们曾经做过的，我们只是孩子，我们玩劣，所以我们应当受教育。我们并不懂事，有些只是人性的本能。它并不是简单的道德与纪律可以束缚的。
我们也整老师，会给新老师送见面礼，过节礼。整的老师们都害怕在西坡小学。我们偷老师的书，给他扔教鞭，给他往房间里弄屎，从房顶去掉瓦片，然后放入点燃的鞭炮。吓得他夜里跑到村干部家里。等等。这只是我所参与的。我们的校长很凶，像极了影片中的校长。令我感到愧疚的是，我们也有一位圆圆胖胖的老师，像马修老师那样，他脾气很好，我们却整他最多。我没听过谁敢整那位校长。
那位校长管的很严，大人们好像挺喜欢，他好像总是在呵斥和体罚学生，不记得他讲课的样子。校园里经常有人被罚站，而且要伸展双臂，像上帝的模样，不能下垂。他的模式像极了“犯规——惩罚”。
而我最想说的似乎都不是这些。离开故乡的十多年，我常常想起的只有一位桑姓老师，所有的老师里，只有他会陪我们一起玩，一起做游戏，你不觉得上学可怕，或者说，上学是件苦差事。我常常想起他，或许就只是因为有一次，他走进了我的心里。
孩子是有心灵的，我确信。这是一句废话，但好多人并不相信。他们以为，不听话，打，就对了。大人们常常会安顿老师说，不听话了，就给我打他，狠狠地打。这样的逻辑，在有些时候，有些地方，确实是流行的。甚至现在，不也流行“枪打出头鸟”吗？在某些人眼里，我们永远是不会乖乖听话的小学生。顽皮捣蛋的孩子。仿佛听话才是目的，听话意味着一切。
那是我离开故乡的最后一个学期，村里的小学当时已是危房，我们在村口的一家民宅里继续上学。一天，桑老师迟到了，同学们在鼓噪，谁敢爬进去从里面把大门打开？！我逞能，爬进去了，打开了大门，想得是解救大家。结果是后来老师追查谁爬的房子，他铁定要查出是谁，否则便集体受罚。我站了出来，老师惩罚我，在院子里被罚站。记忆中，那是他唯一一次发凶。后来大概是我哭了。他们在教室里笑我，我本身比较害羞，又被拎了出来，心里大概也在责怪他们，还想的都是为了他们，才被受罚，也想老师也有责任，他迟到了。桑老师把我叫办公室哄我，苦口婆心，想要我明白，即使他迟到了，同学怂恿，也不能爬房子，摔伤了怎么办等等，想让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错了就要接受惩罚，否则就是对我的不负责任。
小时候，我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属于那种默不作声，一肚子坏水的捣蛋虫，但作为孩子，每个人都渴望爱，渴望被温柔以待，这并不是孩子们天然地无理要求，犯错误祈求不被惩罚。
人有为所欲为的倾向，或者说，人是自由的，活泼的。只有当道德产生，法律产生，或者说，为了更好地保护人的自由，活泼，我们才产生道德，法律。道德和法律是为了保障自由与活泼。人只有是自由与活泼的，才是美的。
无论是道德权威，还是法律权威，当他们脱离了自由与活泼，就不再是神圣的，可爱的，被恶搞可能就是家常便饭。因为孩子对这些或许就只是凭借本能。而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消灭本能，消灭本能意味着你将消灭你自己。
惩罚应当有，爱和宽恕也应当有，为了自由，活泼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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