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壤之外——中美太空竞争合作的未来
原创 潮思 [ 新潮沉思录 ](javascript:void\(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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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北方朔风 **
最近我国的探月工程办公室，对社会开放了第七批科研样品借用申请，这一批样品向国际科研工作者开放。而非常有趣的是，NASA方面也对此感兴趣，甚至在内部邮件里边表示，为此弄来了特别申请，争取了国会的豁免。不得不说，这件事情还是很有趣的，我们也借此可以聊聊，在如今大环境下，国际科研合作的事情。
首先要对一些基本的概念做一点解释，我国嫦娥五号采集的1731克样品之中，并不是所有样品都是科研样品，只有符合科学需求的部分才能成为科研样本，其他的部分的科学价值相对较低，往往用于展览和外交——当年美国赠送我们的一克月壤，就属于这种：其次，这些样品是借用，科学研究完成之后是要归还的，那种破坏性的研究是不能在这些样品上面进行的；最后，这批样品的科学价值很大程度在于，它来自于月球上地质活动很可能最年轻的一个区域，研究这个区域的地质历史，可以为人类月球认识进行补全。
所以，当我们听到什么“一克换一克”的言论的时候，就知道这有多不靠谱了。科研样本很多都是以毫克计算的，用一克科学样本去“报答”一克外交用的样本显然是有点太奢侈了；当然，也有人希望用这些样本交换美国那边一些其他的科研样本，比如说来自于月球其他区域的月壤，或者是来自小行星的样本，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笔者看了所有欧美航天媒体的相关报道，笔者不认为NASA有这种想法。实际上NASA官方和大多数欧美航天评论员对此的态度都认为，这是给中国方面一个机会，而不是NASA希望和中国合作。这种类似的傲慢我们也不止一次见识过了，比如说先是制造摩擦，我方合理反制之后，又说什么要按照国际规则管控冲突。
对于这件事情，笔者的看法倒是很淡定，要么就直接不给，要么就按照纯粹的科学程序，对NASA那边申请的流程，科学项目的价值进行分析按章办事。这些年来，美国对于和中国各方面的科学合作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魔怔态度，当然了，如果非要强行去论证的话，各方面的技术都可能和美国国家安全有关。但是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即使按照这种胡搅蛮缠的逻辑，涉及到行星科学这种政治热度奇高无比的项目，反而可能是最不会“危害美国国家安全”的几个项目之一了，无他，月球距离地球太远了，远到大多数纷争，都没办法直接到达那里。
但是就算月球再远，火箭总是要从地面出发的，所以这些东西不可能摆脱政治与意识形态的束缚。对于美国航天业界来说，似乎中国的价值更多在于，每次哪个项目得到的支持不足，就喊几句中国怎么怎么样，实在是无趣得很。
类似这次的情况，以后肯定会再次出现。随着我国下一代深空计划的继续推进，我国航天科研人员手里，有价值的数据和样本肯定会越来越多。自然，美国方面也会更多的想要这些东西，毕竟就算NASA财大气粗，哪怕拿出冷战巅峰的航天竞赛风格，太阳系对于人类也太大了，值得探索的东西远远超过人类的能力范畴。
到底应该怎么面对这样的问题呢？从理性的角度来说，最好的方案是相互合作，双方都不会有什么实际上的损失。但是很显然，美国方面缺乏这样的想法，似乎他们还是抱着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甚至对于中国和其他国家的科学合作，都直接用外交压力破坏，这包括和欧洲的宇航员合作，和与阿联酋的月球合作。
国内对国际合作倒是比较开放，但是问题在于，合作总得是平等的，美国方面每次总想着吃白食，这显然是不合适。只谈合作不谈平等，这种事情笔者在某些硬吹现行国际秩序见过太多，吹什么和美国在一起的才能赚钱之类的，这样的话术真的很无聊。
目前阻碍中美航天领域合作的美国文件与政策主要有两个，一个是ITAR，也就是国际武器贸易条令，这一条主要是影响发射和卫星服务，简单的就是因为火箭与卫星可能的军事价值，所以禁止用中国火箭发射带有美国零部件的卫星，这一条在美国民间是挺有民意基础的，至今为止，有大量美国阴谋论者都相信，因为当时国内参与国际发射的事情，克林顿帮助改进了中国弹道导弹系统；另一个是沃尔夫条款，当时的共和党众议员，众议院拨款委员会商业、司法、科学及相关机构小组委员会主席弗兰克沃尔夫提出了这个条款，限制了美国几乎所有官方机构和中国的航天交流。
可能有人会说，这都是美国一小部分政客的行为，美国的科学家还是想合作的。对此笔者只能说，NASA确实是营销做得好啊，以至于很多时候，大家都注重于它的科学属性，而无视了它建立在美国政治现实之上。
** 现实的情况是，NASA里边的科学家想要合作，他的政治站位是很足的，也得听领导的话，比如NASA现任局长比尔纳尔逊，多次发表对中国的敌视言论； **
同时，虽然咱们经常批评沃尔夫议员，可是他在2013年底就已经退休了，然而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年，没有任何议员打算改变这个法案，这是不是也能说明一些问题呢？
直白的说，指望现在的美国能和中国航天进行系统性的科学合作，是很不现实的，这是航天以外的问题所决定的。或许有人会拿美国和苏联与俄罗斯的航天合作作为反例，冷战高峰时代，仍然能实现阿波罗与联盟号飞船的对接，而即使俄乌冲突之后，国际空间站依然是在运营的。
但是这些说到底是特定历史条件之下的结论，并且因为俄乌冲突带来的意识形态上脑，美国最近几年已经开始否定冷战时代阿波罗和联盟对接的意义，开始否定冷战后通过和俄罗斯的航天合作，避免俄罗斯火箭与弹道导弹技术扩散的意义了，想必另一个世界线里边，洲际弹道导弹技术扩散到萨达姆和卡扎菲手上的时候，美国人一定很高兴吧。
目前的情况是，和美国的航天科学合作，恐怕会长期停留在这样极低的水平，如果美方愿意释放善意的话，那倒是好说，不过可能性太低；和欧洲的科学合作，虽然经常受到美方的干扰，但是项目还是有一些的，不过因为欧洲这几年航天业状态较为低迷，项目规模有限，且经常拖延。
考虑到欧洲的情况和美国的干涉，想要扩大合作的难度是比较大的；和俄罗斯航天的科学合作，长期以来处于一个比较微妙的状态，对此笔者只能说，有着巨大的潜力，但是可能需要观念上克服很多东西吧。
当然，更关键在于与第三世界的合作。我国和第三世界国家的航天合作历史很长，比如说巴基斯坦的第一颗卫星就是中国发射的，而在1999年我国和巴西合作发射了一颗地球资源卫星，并且这个卫星系列后来还有好几颗。就在最近，我国又帮助埃及建设了一颗卫星，并且这颗卫星大部分的建设是在埃及完成的，做到了授人以渔。
虽然现在大多数第三世界国家并不具有探索太空的能力，但是这不代表他们没有探索太空的权利，或许他们现在的技术很落后，可是欧美不也有很多人认为，中国的技术都是抄袭的，不要把发达国家对我们的偏见，重复到第三世界国家身上。笔者相信，未来这些第三世界国家的宇宙探索，一样可以为了人类文明做出贡献，那些第三世界人民的才华与智慧，很多时候只是被客观现实所束缚。
未来一段时间，我国较大的太空国际合作计划主要就是空间站和月球科学站，我国空间站的拓展，未来会提供更多的机柜，供全球的科学家进行自己的实验项目，同时，虽然欧洲宇航员的项目被美国人用政治压力搅黄了，但是我国的空间站未来还是会有国际宇航员的，只是不知道会是哪个第三世界国家的宇航员先有这个荣誉；而月球科学站的计划，则是更着眼于长期对于月球的研究和开发，目前已经有一些国家和组织加入了，当然，美国那边的口径是认为这个项目针对美国的阿尔忒弥斯计划。
可是这个说法颇有一些颠倒黑白的味道。从之前的星座计划到阿尔忒弥斯计划，美国重返月球计划的改变，很大程度就在于中国探月计划的推进，中国并没有搞太空竞赛的想法，但是显然美国对中国太空计划的理解，一向是不吝惜最大的恶意的。
** 对于这方面的问题，笔者想改编列宁的一句名言，行星探索越是政治的，看起来就越是“科学”的，越是出于科学的，看起来就越是“政治”的。 **
虽然中美对于地外天体的探索缺乏科学合作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但是这个事情对于科学以外的部分影响不大。但是中美航天业界，未来有一个问题肯定要谈，而且一定会谈的很不愉快，会是未来十几二十年中美吵架常见内容，但是依然必须得谈的问题，那就是笔者之前谈过的太空管理问题。随着越来越高的发射频率，如果没有国际协调的太空管理，那么早晚要出大问题，这就像是气候变化问题一样，虽然最后谈的结果一定会都不满意，可是总归要谈下去。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美国人的制裁可能会产生微妙的效果，美国人在制定这方面规章的时候，肯定会以美国的利益为优先，试图给中国加上各种限制，但是假如中国这边要搞自己的标准呢？正常来说类似的情况，美国人会拿自己的标准作为市场准入标准，来从商业上试图限制别人。
可是到航天领域，二十年之前美国人就已经完全限制了中国的准入，试图用这方面来搞限制，就显得很搞笑。实际上类似的情况很多美国学者已经意识到了，他们通过研究认为，对朝鲜，伊朗和俄罗斯的许多商业领域制裁，只能有效一次，如果没有一次性打垮对手，那么后面的制裁几乎毫无意义，甚至会起到反效果。
这个道理自然也适用于航天领域，当然，这种学界反对制裁的声音，政界往往是毫不在乎的，毕竟制裁已经成为了路径依赖。如果美国愿意对中国全面开放航天国际市场，那很多东西倒是可以谈一谈，毕竟就连当年的时候，每年对让中国发射的数量也是有限额的。只不过以现在美国政界的态度，只怕是什么都不愿意出让。
至于某些人吹美国太空战能力领先，可以用暴力解决这个问题，笔者更是不相信的。用暴力在太空中制造碎片，最终所有人类都得倒霉。这类思路就像是美国智库考虑关键时刻直接炸毁台湾的半导体工厂，虽然极端，但是也有一点道理，只不过用反卫星能力来实现太空规则的制定，就直接快进到还没有到关键时刻，为了吓唬人，就把台湾和韩国的半导体工厂全炸了，是一种非常不可理喻的行为。
笔者对于未来谈太空规则的事情，最大的希望就是，能为后发的航天国家留有余地。太空规则很可能像是现在的环保规则一样，为后发国家增加了巨大的准入门槛，这是很遗憾的，无论是各种工业还是航天，后发国家不应该永远是后发国家，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应该在这方面形成垄断，不要重复帝国主义者的行为。
地球在宇宙之中只不过是一个比砂砾还小无数倍的小点，当我们从这个小点走向宇宙深空的时候，我们会意识到自己的渺小。但是地球这个小点上的纷争，也会随着人类的脚步，来与星空之中，牵扯住前进的道路。这很遗憾，但这就是现实，但是不论如何，人类总在同一片星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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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对一些基本的概念做一点解释，我国嫦娥五号采集的1731克样品之中，并不是所有样品都是科研样品，只有符合科学需求的部分才能成为科研样本，其他的部分的科学价值相对较低，往往用于展览和外交——当年美国赠送我们的一克月壤，就属于这种：其次，这些样品是借用，科学研究完成之后是要归还的，那种破坏性的研究是不能在这些样品上面进行的；最后，这批样品的科学价值很大程度在于，它来自于月球上地质活动很可能最年轻的一个区域，研究这个区域的地质历史，可以为人类月球认识进行补全。
所以，当我们听到什么“一克换一克”的言论的时候，就知道这有多不靠谱了。科研样本很多都是以毫克计算的，用一克科学样本去“报答”一克外交用的样本显然是有点太奢侈了；当然，也有人希望用这些样本交换美国那边一些其他的科研样本，比如说来自于月球其他区域的月壤，或者是来自小行星的样本，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笔者看了所有欧美航天媒体的相关报道，笔者不认为NASA有这种想法。实际上NASA官方和大多数欧美航天评论员对此的态度都认为，这是给中国方面一个机会，而不是NASA希望和中国合作。这种类似的傲慢我们也不止一次见识过了，比如说先是制造摩擦，我方合理反制之后，又说什么要按照国际规则管控冲突。
对于这件事情，笔者的看法倒是很淡定，要么就直接不给，要么就按照纯粹的科学程序，对NASA那边申请的流程，科学项目的价值进行分析按章办事。这些年来，美国对于和中国各方面的科学合作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魔怔态度，当然了，如果非要强行去论证的话，各方面的技术都可能和美国国家安全有关。但是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即使按照这种胡搅蛮缠的逻辑，涉及到行星科学这种政治热度奇高无比的项目，反而可能是最不会“危害美国国家安全”的几个项目之一了，无他，月球距离地球太远了，远到大多数纷争，都没办法直接到达那里。
但是就算月球再远，火箭总是要从地面出发的，所以这些东西不可能摆脱政治与意识形态的束缚。对于美国航天业界来说，似乎中国的价值更多在于，每次哪个项目得到的支持不足，就喊几句中国怎么怎么样，实在是无趣得很。
类似这次的情况，以后肯定会再次出现。随着我国下一代深空计划的继续推进，我国航天科研人员手里，有价值的数据和样本肯定会越来越多。自然，美国方面也会更多的想要这些东西，毕竟就算NASA财大气粗，哪怕拿出冷战巅峰的航天竞赛风格，太阳系对于人类也太大了，值得探索的东西远远超过人类的能力范畴。
到底应该怎么面对这样的问题呢？从理性的角度来说，最好的方案是相互合作，双方都不会有什么实际上的损失。但是很显然，美国方面缺乏这样的想法，似乎他们还是抱着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甚至对于中国和其他国家的科学合作，都直接用外交压力破坏，这包括和欧洲的宇航员合作，和与阿联酋的月球合作。
国内对国际合作倒是比较开放，但是问题在于，合作总得是平等的，美国方面每次总想着吃白食，这显然是不合适。只谈合作不谈平等，这种事情笔者在某些硬吹现行国际秩序见过太多，吹什么和美国在一起的才能赚钱之类的，这样的话术真的很无聊。
目前阻碍中美航天领域合作的美国文件与政策主要有两个，一个是ITAR，也就是国际武器贸易条令，这一条主要是影响发射和卫星服务，简单的就是因为火箭与卫星可能的军事价值，所以禁止用中国火箭发射带有美国零部件的卫星，这一条在美国民间是挺有民意基础的，至今为止，有大量美国阴谋论者都相信，因为当时国内参与国际发射的事情，克林顿帮助改进了中国弹道导弹系统；另一个是沃尔夫条款，当时的共和党众议员，众议院拨款委员会商业、司法、科学及相关机构小组委员会主席弗兰克沃尔夫提出了这个条款，限制了美国几乎所有官方机构和中国的航天交流。
可能有人会说，这都是美国一小部分政客的行为，美国的科学家还是想合作的。对此笔者只能说，NASA确实是营销做得好啊，以至于很多时候，大家都注重于它的科学属性，而无视了它建立在美国政治现实之上。
** 现实的情况是，NASA里边的科学家想要合作，他的政治站位是很足的，也得听领导的话，比如NASA现任局长比尔纳尔逊，多次发表对中国的敌视言论； **
同时，虽然咱们经常批评沃尔夫议员，可是他在2013年底就已经退休了，然而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年，没有任何议员打算改变这个法案，这是不是也能说明一些问题呢？
直白的说，指望现在的美国能和中国航天进行系统性的科学合作，是很不现实的，这是航天以外的问题所决定的。或许有人会拿美国和苏联与俄罗斯的航天合作作为反例，冷战高峰时代，仍然能实现阿波罗与联盟号飞船的对接，而即使俄乌冲突之后，国际空间站依然是在运营的。
但是这些说到底是特定历史条件之下的结论，并且因为俄乌冲突带来的意识形态上脑，美国最近几年已经开始否定冷战时代阿波罗和联盟对接的意义，开始否定冷战后通过和俄罗斯的航天合作，避免俄罗斯火箭与弹道导弹技术扩散的意义了，想必另一个世界线里边，洲际弹道导弹技术扩散到萨达姆和卡扎菲手上的时候，美国人一定很高兴吧。
目前的情况是，和美国的航天科学合作，恐怕会长期停留在这样极低的水平，如果美方愿意释放善意的话，那倒是好说，不过可能性太低；和欧洲的科学合作，虽然经常受到美方的干扰，但是项目还是有一些的，不过因为欧洲这几年航天业状态较为低迷，项目规模有限，且经常拖延。
考虑到欧洲的情况和美国的干涉，想要扩大合作的难度是比较大的；和俄罗斯航天的科学合作，长期以来处于一个比较微妙的状态，对此笔者只能说，有着巨大的潜力，但是可能需要观念上克服很多东西吧。
当然，更关键在于与第三世界的合作。我国和第三世界国家的航天合作历史很长，比如说巴基斯坦的第一颗卫星就是中国发射的，而在1999年我国和巴西合作发射了一颗地球资源卫星，并且这个卫星系列后来还有好几颗。就在最近，我国又帮助埃及建设了一颗卫星，并且这颗卫星大部分的建设是在埃及完成的，做到了授人以渔。
虽然现在大多数第三世界国家并不具有探索太空的能力，但是这不代表他们没有探索太空的权利，或许他们现在的技术很落后，可是欧美不也有很多人认为，中国的技术都是抄袭的，不要把发达国家对我们的偏见，重复到第三世界国家身上。笔者相信，未来这些第三世界国家的宇宙探索，一样可以为了人类文明做出贡献，那些第三世界人民的才华与智慧，很多时候只是被客观现实所束缚。
未来一段时间，我国较大的太空国际合作计划主要就是空间站和月球科学站，我国空间站的拓展，未来会提供更多的机柜，供全球的科学家进行自己的实验项目，同时，虽然欧洲宇航员的项目被美国人用政治压力搅黄了，但是我国的空间站未来还是会有国际宇航员的，只是不知道会是哪个第三世界国家的宇航员先有这个荣誉；而月球科学站的计划，则是更着眼于长期对于月球的研究和开发，目前已经有一些国家和组织加入了，当然，美国那边的口径是认为这个项目针对美国的阿尔忒弥斯计划。
可是这个说法颇有一些颠倒黑白的味道。从之前的星座计划到阿尔忒弥斯计划，美国重返月球计划的改变，很大程度就在于中国探月计划的推进，中国并没有搞太空竞赛的想法，但是显然美国对中国太空计划的理解，一向是不吝惜最大的恶意的。
** 对于这方面的问题，笔者想改编列宁的一句名言，行星探索越是政治的，看起来就越是“科学”的，越是出于科学的，看起来就越是“政治”的。 **
虽然中美对于地外天体的探索缺乏科学合作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但是这个事情对于科学以外的部分影响不大。但是中美航天业界，未来有一个问题肯定要谈，而且一定会谈的很不愉快，会是未来十几二十年中美吵架常见内容，但是依然必须得谈的问题，那就是笔者之前谈过的太空管理问题。随着越来越高的发射频率，如果没有国际协调的太空管理，那么早晚要出大问题，这就像是气候变化问题一样，虽然最后谈的结果一定会都不满意，可是总归要谈下去。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美国人的制裁可能会产生微妙的效果，美国人在制定这方面规章的时候，肯定会以美国的利益为优先，试图给中国加上各种限制，但是假如中国这边要搞自己的标准呢？正常来说类似的情况，美国人会拿自己的标准作为市场准入标准，来从商业上试图限制别人。
可是到航天领域，二十年之前美国人就已经完全限制了中国的准入，试图用这方面来搞限制，就显得很搞笑。实际上类似的情况很多美国学者已经意识到了，他们通过研究认为，对朝鲜，伊朗和俄罗斯的许多商业领域制裁，只能有效一次，如果没有一次性打垮对手，那么后面的制裁几乎毫无意义，甚至会起到反效果。
这个道理自然也适用于航天领域，当然，这种学界反对制裁的声音，政界往往是毫不在乎的，毕竟制裁已经成为了路径依赖。如果美国愿意对中国全面开放航天国际市场，那很多东西倒是可以谈一谈，毕竟就连当年的时候，每年对让中国发射的数量也是有限额的。只不过以现在美国政界的态度，只怕是什么都不愿意出让。
至于某些人吹美国太空战能力领先，可以用暴力解决这个问题，笔者更是不相信的。用暴力在太空中制造碎片，最终所有人类都得倒霉。这类思路就像是美国智库考虑关键时刻直接炸毁台湾的半导体工厂，虽然极端，但是也有一点道理，只不过用反卫星能力来实现太空规则的制定，就直接快进到还没有到关键时刻，为了吓唬人，就把台湾和韩国的半导体工厂全炸了，是一种非常不可理喻的行为。
笔者对于未来谈太空规则的事情，最大的希望就是，能为后发的航天国家留有余地。太空规则很可能像是现在的环保规则一样，为后发国家增加了巨大的准入门槛，这是很遗憾的，无论是各种工业还是航天，后发国家不应该永远是后发国家，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应该在这方面形成垄断，不要重复帝国主义者的行为。
地球在宇宙之中只不过是一个比砂砾还小无数倍的小点，当我们从这个小点走向宇宙深空的时候，我们会意识到自己的渺小。但是地球这个小点上的纷争，也会随着人类的脚步，来与星空之中，牵扯住前进的道路。这很遗憾，但这就是现实，但是不论如何，人类总在同一片星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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