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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4-12 16: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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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是念群的|我在何种意义上是一个中国人?

原创 闫志浩 [ 做己 ](javascript:void\(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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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mmbiz.qpic.cn/mmbiz_jpg/TSRBaCv4luDNdXqH3OUIic7ky90EALCInfIxabw0oRHjnhQVMswwRIInEo3icKdRFRxnrkiaEYoUcBOw5RvRp7iayw/640?wx_fmt=jpeg)



人都是念群的



——我在何种意义上是一个中国人?



** 闫志浩 | 文 **





在我即将 26
岁的这一天,我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窘困。我在中国人民大学的一场历史课后连续地询问了教授两个大而泛空的问题。教授的回答让我感受到了史无前例的无知。这种无知还有别于我自降生以来所感受到的别的无知。它立刻带给了我一种笼罩般的羞窘。我被晾在了那里。顿了顿。落落地走开了。



这不正常!我潜意识里大概这样想——一个本科毕业的学士,竟然……



一种静的,淡的,虚虚的,巨大的东西悬置在我的头上。支配了我的身体——那是一个问号。一个打在中国人后面的问号。“我是中国人”后面的问号。相比于当年对人(性)的无知,让我怀疑我在何种意义上是一个人。今天,对历史的无知,让我怀疑在何种意义上我是一个中国人。



我是中国人吗?尽管在我被信奉共产主义之后,我在内心里一直以一名世界公民自居。但在无意中,“我是中国人”还是一个对我来说不言自明的事实。它是背景性的,无法逃脱性的,我也不愿逃脱的东西。然而,我却对历史“一无所知”。对我们的历史,对中国的历史。我羞愧难当。思想上长期的思考带给我的自信顷刻间飘散了。



我脚步坚硬,上身却在打摆。悠悠地走着。信自由步。像个幽灵。由此,我对身周的存在瞬间变得陌生了。这些天我常常忘记自己置身何处。但我是知道的。就像我依旧知道我在人大,在北京,在中国。只是这中国后面加上了一个大大的,淡淡的,虚虚的,静静的问号。让我仿佛真的不知置身何处。



那是一种历史感的阙如。我被抛到了一个空间。然而我对它在时间上的连续性“一无所知”。乃至像是丧失了感知力。刚刚熟悉了的人大校园又变回了陌生。周围的人,也变得陌生了。而之前是亲切的。



——那个大问号笼罩了我。



还好父亲的电话及时摇动了我。那种由惊异引发的游离状态被打破了。像是阴鬼听到了黎明的一声鸡叫。浑然散去。



但我想,那个大大的问号可能再也不会散去了。直到我能够再一次脱口而出:我是中国人。就像我现在差不多能够确信:我是在作为一个人而活着。无论我将来是否依旧在内心里自认为是一个世界公民,属于人类。有一个事实可能都是我难以接受的,那便是,我是一个“世界人”,我来自世界。这多少有些唐突,不自然。除非人类有一天走出地球。



人大概还是有这种需求吧。就像人有自我认知,自我认同的需求。人也有那种属的需求,合群的需求,也即民族认同。人是念群的,我在何种意义上是一个中国人?



这是另一个迷茫的开始。十多年的青春寻找之后,我确信我是人。现在我恐怕得再一次确信我是中国人。直到有一天我再一次脱口而出自己是中国人,来自中国。对我来说,你是人它不是自明的。你是中国人,由此好像也不是。不说对中国(历史,我们的过去,昨天)达到一种史学博士程度的了解。至少不是仅仅停滞于大学之前的历史教科书。多年以后,只剩下一首朝代歌可以支撑自己的历史感。在本科毕业之后,还会问一些和史实相去甚远的大而无当的问题。而清朝很有可能就是家谱上那个写着
XXX 的你爷爷的朝代。从你的父亲和村庄出发,它也不算遥远。



至于乾隆爷——我真想这么叫一声——他是不是“中国”的,我想,在一种“大一统”观下,也许也都是无关紧要的。我只要知道他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国家领导人”或许也就够了。因为,在一种不太哲学的意义上,我正是来自那里。



但这也可能是政治不正确的。按着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我可能还真就不能喊乾隆为爷。尽管他和我家谱上的爷爷一般年纪。因为他是剥削我爷爷的最终剥削者,是封建的,落后的,迷信的。而我们要反对封建,落后,迷信,剥削。就像我同样也不能喊更为晚近的新中国初期的我的一位本家爷爷为爷爷一样。按着历史的定性,我得喊他——
XXX 县(十)大恶人。虽然在我很小的时候常常听说他当时很有钱,是我的本家。我也常常深以为荣。



我在何种意义上是一个中国人?按着我对杨念群先生课程的理解,我在一种“大一统”观下是中国人。乾隆爷在一种“大一统”观下也是中国人。



当然,我想要强调的可能不是这一点。我想要强调的是,我不仅“知道”我是中国人,更能够“理解”我是中国人。而这种理解一定要建立在我对中国的基本了解上。否则那就是生在哪儿就是哪儿的人。这是值得怀疑的。就像我母亲是人,所以我也是人。因为我出生在山西,出生于我母亲的肚子。所以我是山西
\- 人,我来自山西,我母亲的肚子。这多少有些荒诞。



事实上,就我自己的例子而言,我始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山西人还是河南人。我的故乡是山西,还是河南。我父母告诉我,我是在山西他们躲避计划生育时生的,三岁之前一直都躲在山西生长。三岁之后回到河南。十二岁之后又暂住山西。直到十八岁由于异地高考,在户籍意义上我又回到山西。但在心灵上,我常常把自己当作河南人,也即把河南当作故乡。然而,由于我在山西生活了很久,对它也有了感情,我又常常觉得把故乡这个头衔给了河南对山西又是不公的。何况我又出生在山西。所以,我常常有一种找不到家的感觉。故乡在我心里被河南与山西挣来挣去。但仔细想想,我留恋的故乡更多时候或许就是一座太行山,我婴儿时代在他的怀抱里酣睡,童年时代在他的山坡上奔跑,少年时代在他的沟谷里求知。因而,我更愿把故乡写给太行山。



没有历史感,我们的常识感又该建立在哪里?就像如果没有记忆,我又该把自己根植哪里?我或许连一座模糊的太行山都找不到。我想,杨念群先生的“大一统”观下的中国正是我“故乡”意义上的太行山,
它统一了山西 (“夷”,类比,我对山西相对缺少心理认同,但也有深厚的感情) 与河南 (“华”,类比,我对河南有更多的心理认同) 对我心中的故乡
(太行山,可比于“大一统”观下的中国) 的争夺
。因为我有记忆(对太行山的经验,了解,理解),感知,所以我愿意最终把自己的故乡书写为:太行山或南太行。但对于中国,今天之后,我恐怕不敢想当然地以为:我就是中国人。加多少个“就是”都无法改变我现今对她的无知。至于这种无知是怎样造成的,以及由它导致的我的历史感,常识感的匮乏。我越想越觉得恐怖。可怕的是我们依旧在学理上纠结乾隆是不是“中国的”,纠结谁才是真正的“中国”,而对于真正应该引起我们重视的却冠以一个想当然:我(们)是中国人。这多少有些逃避和偷懒,或者说简单地承认:你不是你妈生的,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呀!(我的一点浅见,很有可能人们正是通过对史实的尊重来正视历史)



我(们)是中国人,这有什么可疑问的吗?



笑话!



我想我已经引起混乱了。在何种意义上,我是一个中国人。我想之所以会导致一种看似的混乱,是因为我太过强调自己今天的无知,对历史的无知,对中国的无知。以及我认为它是不正常的。也即,我的这种无知并不全然是由于我的不够努力。我太过强调我在“理解”意义上,才可能是一个中国人。而现在基于我对中国历史的无知,既然我对中国是无知的,我便不能够那么坦然地把自己的这个“人”字,堂而皇之地贴上去,毫不犹豫地也跟着宣称:我是中国人。并自觉地融入“我们”:我们是中国人。



在此意义上,杨念群先生借助“大一统”观在学理上的梳理,似乎正好能够解释导致我的“无知”非个人的那个原因的内在机理。也就是我们至今没有在史学里找到一个“中国”共识。实现历朝历代真正共用一个中国。“搁置”唐代根本就不是“中国”,清代根本就不是“中国”等等“夷夏之辨”的史学争论。有些人可能又要扯着嗓子大喊了:



废话!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的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不正是这么做的吗?你想要强调的你无知的原因不就是因为接受了我们的历史教育吗?



看起来如此。但我说的“搁置”并不是简单地统一历史,统一口径,统一思想,拿儒家把历史串起来。这必然要导致对历史事实的削足适履。从而导致很多现实的棘手问题。民族问题。分裂危险。这种“大一统”当然有很多好处。实现一种看似的传承。但它也会抑制竞争,导致活力的丧失。



我想,杨念群先生之所以从“大一统”观出发而不是从“中国”观出发,正是因为我们今天的对历史的统一“中国”化,貌似实现了所谓,在“大

一统”观下,我(们)是中国人。也即实现了“大一统”观与“中国”观的现代统一。但其实这很有可能同时忽略了二者在历史上的不同流变与史实。而史实是无法简单统一的,只能站在今天的视角包容。



如此,就有必要区分一下我所理解的杨念群先生的“大一统”观与传统的“大一统”观。或者说,“包容意味的大一统观”与“削足适履的大一统观”。我更愿意是一个在尊重史实的“包容意义上的大一统观”的中国人。在历史观上实现由“夷夏之辨”转为“夷夏共存”,平等共生。也许在现实意义上我们便可以真正实现对差异的尊重,也即实现“大一统观”下的自由竞争。其可能方法论的第一条我想便是尊重史实,其次才是社会治理从依靠权力到依靠市场,依靠法制,保障产权,从而走向一条真正的人民当家做主(民主)之路。



如此,我便不必如此忧心忡忡,煞费苦心,啰里啰嗦,迫不及待地在这里做一些可能吃力不讨好的东西。我便可以不自觉地说出:我是中国人。我来自中国。去哲学化地“正常”言说。那或许方才是我的自信,尽管我很有可能依旧会称呼自己无知。但已经不是今日我对自己无知的惊异了。我们或许借此才有真正的文化自信。那基于我们对自己历史的坦诚与面对。根据我自己的思考经验。一个人一旦向内反省,就是他深刻的开始。一个民族若如此,大概会变得深厚吧。深厚自然会传导一种自信。文化自信。民族自信。它也必然是开放的。就像在历史意义上,清朝可能并没有“闭关锁国”。乾隆爷他是真的自信。他的问题可能在于自信得有点大了。



仅以此文感谢我在杨念群先生那里的受教。





闫志浩

2018年 4 月 13 日

于 706 青年空间



一点说明:



一开始我只是想要写一点散记。我是写在本子上的。记述这次惊异。之后回到住处,于 706
青年空间和一位爱好历史的朋友闲聊,越发感到有必要把我的惊异公布出来。本来我只想简单誊抄一下,稍稍延伸。无意中一再纵容自己。直到后来发现有些难以收尾。必须承认,我并未经由严格的学术训练。所写内容最多算是一次课程心得。所以也谈不上概念辨析,写作理路与架构。权作又一次思绪的不节制,表达的不节制,闲聊漫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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