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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国警方启动强制调查
原创 檀晴 [ 长安街知事 ](javascript:void\(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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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持续了十余天的集体辞职,以韩国警方的正式介入而被推上了新的高潮。
据央视新闻报道,当地时间3月1日,韩国警方对因涉嫌违反《医疗法》等被举报的大韩医师协会相关人士进行强制调查。而2月29日是此次韩国医疗危机事件中辞职医生被勒令返岗的最后期限。
2月27日,韩国保健福祉部以涉嫌违反《医疗法》和妨碍业务、教唆及协助实习和住院医生集体辞职等为由,向警方举报了大韩医师协会紧急对策委员会委员长金泽宇等5人。
** 有分析指出,这标志着韩国政府对医生集体辞职行动的应对正式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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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2月29日,抗议者在国民健康保险服务中心内抗议。图源:视觉中国
自2月19日至今,韩国医疗界掀起了一场大规模罢工,大量实习和住院医生辞职。他们试图对抗的,是一项有关医学院扩招的新政策。
2月6日,韩国保健福祉部和教育部联合声明,考虑到新冠疫情时期医疗资源严重不足等问题,自2025学年度起,韩国医学院将启动扩招,自现行的3058人增至5058人,增幅约65%,目标是在2035年之前增加10000名医师。
与此前每一次政府试图扩招一样,消息一出,立刻在韩国医学界引发剧烈震动。面对韩国社会这一长久以来的“痼疾”,这一次韩国政府似乎并不想妥协。
针锋相对
2月19日,韩国首都圈五大医院上千名实习医生和住院医生集体辞职,称将于20日晨起停止工作。
自此,“辞职潮”开始蔓延。截至19日下午,仁川、大田、釜山等地多家医院已有上千名医生提出辞职。此外,韩国40所医科大学的学生宣布于20日起集体休学。
“现任政府绝不会像前任政府一样姑息医疗界的集体行动。”同日,尹锡悦在听取相关汇报后警告称,“医疗界斗不过国民”。
但这似乎进一步激化了矛盾。四天后,韩国政府将医疗危机警报级别从“警戒”上调至最高级“严重”,这在韩国历史上尚属首次。
很快,因医疗资源不足,延误救治而出现死亡的情况开始出现。2月23日,一名80多岁妇女在心脏骤停后先后辗转七家医院都不被接收,最终死亡。
26日,韩国政府表示,如果辞职医生在29日前返岗,不会追究其责任。对于未能按期返岗的,将根据相关法律法规,执行吊销行医执照至少3个月等处罚。
次日,韩国保健福祉部宣布,由于大批实习和住院医生集体辞职离岗,即日起将对医助、护士的业务范围进行调整——他们将可承担部分医生的工作,并免于承担相关法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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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2月28日,韩国国务总理韩德洙在一场政府会议上敦促辞职医生尽快返岗。图源:视觉中国
“政府完全理解实习医生对工作环境、未来职业发展的严重担忧,我们正从多个角度寻求改进措施……但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医生离开病人都是不能被理解和容忍的。”28日,韩国总理韩德洙在一场政府会议上敦促辞职医生尽快返岗,并表示从3月开始,在军队和地方诊所就职的军医将被分配到受辞职潮影响的医院。
症结何在
为何反对扩招?据报道,年轻医生们认为,政府在试图增加医生数量前,应先解决工资待遇和工作条件问题。批评人士指出,一些医疗界人士担忧扩招导致他们收入减少。
韩国保健福祉部和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 (OECD)
的数据显示,2020年,在韩国医疗机构领取工资的医生,年平均工资收入为19.5463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37万元)。
而与高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韩国医生的人数。据路透社报道,2023年数据显示,韩国5200万人口当中,每千人仅有2.6名医生,远低于OECD成员国每千人3.7名医师的平均值。
眼下,韩国人口老龄化加剧,医疗需求将大幅上升。在尹锡悦政府看来,扩招迫在眉睫。
2月22日,韩国保健福祉部第二副部长朴敏洙表示,根据预测,到2035年,韩国65岁以上的老年人口数量将比现在增加70%。相应地,住院天数、门诊天数将分别增加45%、13%。
根据韩国健康与社会事务研究所的估算,如果政府不采取行动,预计到2035年,韩国将面临1.5万名医生缺口。
对此,很多医生并不认同。他们认为,韩国医疗系统的问题在于资源分布极度不均而带来的结构性短缺。
在韩国MBC电视台的一档名为“100分钟辩论”的节目中,嘉泉大学预防医学教授郑在勋指出,所谓“缺口”,更多源自分配不均,而不是整体医生供应短缺所致,不应该将两者混为一谈。
双方僵持不下,导致此次“辞职潮”持续发酵。
如何收场
自1998年之后,韩国医学院再没有进行过扩招。这也并非韩国医学界首次出现此番大规模罢工。
2000年,韩国政府想减招医学生,引发了持续五个月的医生大规模罢工。政府为安抚医学界,最终同意将医学生招生缩减10%。因而,自2000年至2006年期间,招生人数由3273人缩减至3058人,此后便一直保持不变。
20年后,新冠疫情期间,韩国的医疗系统一度因人手不够而崩溃。彼时的文在寅政府也曾推动医学院扩招计划,但实习医生与住院医生随即展开无限期罢工,历经2周后,由于许多手术取消、患者无法接受医疗等各种危机产生,导致韩国政府最终不得不妥协。
2月29日,是此次风波中辞职医生被勒令返岗的最后期限,然而大部分医生仍在抗争,拒绝返岗。
韩国保健福祉部数据显示,截至28日,提出辞职的实习和住院医生仍有9997人,占韩国实习和住院医生总数的80.2%;9076人实际脱离工作岗位;返岗医生仅有294人。
另一边, 尹锡悦 的态度同样强硬。2月28日,他在电视讲话中表示,包括医学院扩招在内的医疗改革不容妥协。
眼下,韩国警方已启动强制调查。首尔警察厅公共犯罪搜查队开始执行扣押搜查令,向首尔龙山区医师协会会馆内的紧急对策委员会办公室、首尔市医师协会办公室、江原道医师协会办公室等地派遣调查官,对医师协会前任及现任干部的手机和电脑等相关资料进行扣押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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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2月25日,医生们在总统府附近举行集会,抵制政府推行医学院扩招。图源:视觉中国
有分析指出,站在相对处于弱势地位的“患者一方”的政府总能因此得以提振支持率,这让改革从某种程度上变为“选票行动”,政府也会选在选举季挑起话题。
2月20日,韩国实习和住院医生协会曾发表声明称,政府拒绝公开医学院扩招的科学依据,仅出于为国会议员选举拉票目的而草率发布新政策。
最新公布的一项民调结果显示,尹锡悦的施政好评率接近40%,是自去年7月以来的第一次。“医学生扩招政策”在几个好评理由中位列首位,为21%。
这一次,韩国政府能顶住压力,破解这一困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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