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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谁?
原创 沧海一土狗 [ 沧海一土狗 ](javascript:void\(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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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mmbiz.qpic.cn/mmbiz_jpg/R9krbX73kFvfibxoe3lEwRm7XwLxLfnYQ3enj631FLVjLZ9gb5v67TzWQ9QtsvRm1tYT3wRzu5mK4ZU7ZuTWIww/640?wx_fmt=jpeg)
文/沧海一土狗 ** ** **
_ps:本文4000+字,需要绕很久,请做好准备。谨向认知学家丹尼尔-丹尼特致敬。_
**引子**
最近有很多读者在后台留言,怎么不更了,是不是没啥灵感了?实际情况相反,是想得太多了,不知道如何表达。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但是语言总是组织不好,要么过于依赖于意象,解读的自由度较大,不够精确;要么流于抽象的符号游戏,逻辑缜密精确,但晦涩不接地气。
我花了很长时间去平衡这个问题,但结果总是不尽人意,这一篇就写一个雏形吧。
此外,这篇文章讨论的主题跟投资的距离有些远,但我还是认为理解清楚这个问题对投资有很大的帮助,因为它涉及一个比较重要的分岔。
**什么是意识——笛卡尔剧场**
> **这些人,和我们一样,由** ** 灵魂 **
> **和肉体所构成。首先我必须就肉体本身来描述肉体;然后也就灵魂本身来描述灵魂;之后,我将必然的展现这两种本质是如何结合到一块而构成了一个人。**
>
> **——勒内-笛卡尔**
言归正传,一直以来,我都对行为经济学保持浓厚的兴趣,但研究行为经济学又绕不开脑科学和心理学,最后会直追一个最要命的问题:什么是意识?
从小到大,我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考虑过这个问题,解读也丰富多彩。其中,有一个解读最符合直觉:
**我们内部有一个小人(灵魂或者某个器官),掌管意识,控制我们跟周遭的世界互动。**
譬如,在我写下话的时候,我感觉到内部有个声音在叨叨,然后,我的手负责记录。这种解读模式太符合直觉了,经过长期的灌溉,它已经深深地扎根在我们的文化中——神话、比喻、电影、哲学等等。
在哲学上,这种解读模式有一个统一的称呼——笛卡尔剧场,笛卡尔认为大脑有一个中心: **松果腺** ( _灵魂在这里_ ),它掌控人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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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种解释简单并符合直觉,但是,它存在逻辑上和现象解释上的麻烦。在逻辑上,如果松果腺是意识的中心,那么,松果腺的中心又是什么?于是,我们就碰到了无穷递归的麻烦。为了克服逻辑上的bug,有些人会诚实地把它当成一个黑匣子,不断地剥洋葱,剥到哪里算哪里;另一些人则颇有些偷懒,他们把它简单地归结为上帝。
此外,在现象解释上,我们也很容易找出一些说不通的地方,譬如,我们眼睛看到的现实图景跟通过摄像机看到的图景是不一样的,如果用摄像机记录下来的代表了客观,那么,我们用眼睛看到的又添加了些什么;还有,如果我们把摄像机佩戴在一条大金毛胸前,当她嬉戏打闹的时候,监视器后面的人会看到剧烈晃动的镜头,一系列切来切去的影像,可是在我们跑步、跳跃、翻跟头的时候,我们体会不到这种晃动感,我们看到的是一系列连续的影像。
所以,我们的意识“看到”的那些东西一定是被加工过的,并不是客观世界的一一映射的真实“反映”。
**什么是意识——多重草稿模型**
> **大脑中没有任何细胞或者细胞群在结构或功能上如此重要,以至于成为整个体系的拱顶石或重心。**
>
> **——威廉-詹姆斯**
如果说笛卡尔剧场模型是一个 ** 静态的中心化 ** 模型,那么,多重草稿模型就是一个 ** 动态的去中心化 ** 模型。
多重草稿模型认为,进入神经系统的信息并不是静态的“客观物”,而是处于连续编辑的状态。这些信息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添加、结合、矫正和重写,形成信息流。意识就诞生于这个过程。
那么,如何比较出两者在是否动态和是否中心化两方面的区别呢?在这里,我们需要做一个思想实验,我们把人体想象成一大堆传感器的集合。
** 图一:笛卡尔剧场模型和多重草稿模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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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卡尔剧场模型需要一个中心去监控所有传感器的结果,它会对这些结果做出判断,最后,那个中心说,我知道了。
可是,多重草稿模型却不必有这个中心,一系列传感器接收信息并解码信息,形成信息流,大脑根据个体经历的故事框架( _叙事_
)提取最主要信息,被提取的信息就是意识。而且,这个故事框架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会根据经历的新故事不断地更新。
** 图二:结晶的氯化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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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过程有点类似于结晶过程,晶核把过饱和溶液里一小部分分子吸附过来,形成大一些的晶核,大一点的晶核又以更快地速度吸收更多的分子,如此反复,晶体不断地长大。
我们可以把晶核视作叙事框架,把溶液视作信息流,把分子吸附到晶体的过程视作意识产生。这是一个自回归的过程,初始的晶核只是一个起点,并非时时作为信息处理的中枢,
**它既不对总体的结晶过程做出规划,也不时时干预后续的结晶——** **它只是一个引子** 。
**静态的剧本,动态的人生**
此外,我们还可以求诸另外一个比方,我们是在“被动地”写一部小说,这部小说并不存在一个总体安排(命运),也不存在一个作者(灵魂)时时干涉,这只是一个自回归过程,他就那样发生了。
我们很难用静态的视角去理解和定义一个动态过程,在动态过程里,唯一静态的东西就是他的过往,以及他过往留下的印记(历史)。此外,我们确实在这个过程中感受到了某种
** 惯性 ** ,但这不是命运,也定义不了这个过程。
** 图三:多重草稿模型下的人与环境互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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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进一步,如果考虑到人与环境的交互,多重草稿模型去中心化的特点会更加明显。传感器的一系列编辑会形成信息,一些信息被主流叙事抓取,形成意识;另一些不被抓取,形成潜意识。两种记忆都会形成记忆,反过来对传感器的编辑过程形成影响。
在这样一个带存储功能的分布式传感器系统里,我们很难判定哪一部分是意识的主体。因为,这个系统会产生一系列解码后的信息流,我们的大脑只是提取其中的一部分,作为主要的信息流,形成意识;剩下的就变成潜意识。这就好比,我们从一条大河里按照某种规则舀了一瓢水,你不能说那瓢水就是意识的主体,也不能说舀的过程就是意识主体。
再进一步,我们还需要讨论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按照何种规则舀水,即主流意识( _叙事框架,晶核_
)形成的机理——为什么它让某些信息进入意识,另一些信息则不让不进入?
为了阐释这个问题,我们可以进行另外一个思想实验,拿到半杯蓝色的略带酸味的液体,给不同的人看,让他们描述这个意象的主要特征。
**不同叙事构架下的人会看到不同的主要特征** :有的人看到了半杯液体,有的人看到了蓝色,有的人闻到了酸味。
总之,所有的一切都取决于剧本——那个人身处的故事到底是什么,这个人只是按照剧本在抓取信息罢了。
**云计算的理念**
写到这里,我们需要稍微跑一下题,我们将引入云计算的理念去理解人的意识。
云计算没有一个统一的定义,它的最核心特点是 ** 通过使计算分布在大量的分布式计算机上 **
,而非本地计算机或远程服务器中,企业数据中心的运行将与互联网更相似。
在云计算的理念里有一个核心的区分:分布式的计算机和本地计算机,即分布式的计算和中心化的计算。按照这样的一个区分,我们回过头看人类的意识。不难发现,多重草稿模型是一个分布式的交互计算模型;笛卡尔剧场模型是一个中心化的计算模型。
单台计算机的算力有上限,但是,一大堆网络计算机的算力没有上限——数据的传输,算力如何分配才是更加要紧的问题。
既然我们那么聪明,以至于发展出如此璀璨的文明。 **我们很难想象,这只是靠某一个中心化的计算机。**
所以,从算力维度来推断,多重草稿模型可能更加符合实际。人体是一系列具有计算功能的传感器的组合,它是以分布、交互式微型计算机构成的网络,也就是说,人就是天边那一朵朵云彩。
大脑( **_链接并存储但不一定处理_ ** )通过主流叙事,从网络状的信息流抓取数据,形成当下的意识,与此同时,大脑也利用这些数据更新了这个故事。于是,
**个体在流量和存量方面的信息都发生了变化**
:一方面我们不断地根据过往的故事抓取数据(当时的意识,增量信息),另一方面,我们又根据抓取的数据更新故事(故事,存量信息)。最终,会形成一个动态叙事,不断持续,这就是这个人所感受到的一生。
** 图四:增量信息和存量信息的互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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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所以,从信息的维度来看,人的一生就是约束情况下,增量信息和存量信息的互动过程。 **
**我们到底在哪儿?**
![](https://mmbiz.qpic.cn/mmbiz_jpg/R9krbX73kFvfibxoe3lEwRm7XwLxLfnYQVsEicXsWJ9IibhgFh6z09tiaMiaVXha0ImQToPNIHJsUcfnLdFxE8nKjsg/640?wx_fmt=jpeg)
写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个著名的悖论—— **忒休斯悖论**
,如果忒修斯的船上的木头被逐渐替换,直到所有的木头都不是原来的木头,但功能依然维持,那这艘船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
任何网络体系都存在这样的问题,本我到底在那里?任何一个小的部件都不是它,整个网络全体才是它。 **寻找中心,注定无法达到这个问题的本质**
。更何况,人的意识还掺和了时间的因素,不难想象,即便是同样基因的人,有不同的经历,他们的意识仍然无法同质。
更进一步,我们会涉及到永生的问题,如果按照笛卡尔剧场模型,给大脑更换身体是一个选择;但是,如果按照多重草稿模型,我们需要保持主流叙事的某种连续性(即便有些过去的事情会忘记),紧接着我们会引出一个更加要命的问题:多连续算连续?
总之,一些基本的问题很关键,不同解读会造成巨大的分叉,但是,显然我们的理论没有探索出所有可能性。
**族群叙事——宗教**
下面的想法可能是一个更加荒诞的想法,我们把一个个人类想象成微型计算机(兼任传感器),然后,把通过共同叙事联系在一起,这形成一朵新的云。
从这个角度来讲,一个族群整体可能是具备意识的,因为他的每一个传感器都具备算力,他的每一个个体 都有自己的小故事,作为整体他也有一个大的叙事——文化。
> **几千年来,人类也在不断地重新设计自己的宗教。** **——丹尼尔-丹尼特**
** 图五:云的叠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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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他内部的一个组成部分,个体无法晓得族群的主流意识到底是在干嘛;就像我们的胳膊是无法搞清楚,我们在想啥。但是,云计算以及多重草稿模型的理念向我们暗示,
**那朵云是存在的。**
或许,这朵云是分层次的,不同的种族,不同的国家是一朵朵不同的云,然后,它们再交互成一朵新的云——这个星球上人类的总体。
从这个角度来看,族群的文化差异会导致族群意识不一样,从而,产生不同的主观能动性,影响族群的发展方向。我们
**未来的历史进程就隐藏在整个群体的叙事框架里**
;这就好比,我们个人,我们个人的主流叙事框架形成了我们的意识,构成主观能动性,这种主观能动性对个人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 **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的确不一样,讲的故事不一样,结局可能真不一样。**
>
>
>
**总结**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得到一种不同的视角,来看待人类个体和人类整体。不难发现,在这种框架下, **
叙事起了重要的作用,叙事塑造了个体的性格和意识,叙事塑造了人类不同族群的文化。 **
与此同时,个体的叙事和群体叙事交织在一起,它们向我们展示了分布交互系统的魅力——小系统构造大系统,层层叠加。甚至,如果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把其他物种的叙事也加进来,构建一朵云,他的名字叫地球。生命的界限也将变得极其模糊。
我们不知道,地球在想什么,它的命运又将走向何方;我们更无法知晓,有人在用宇宙系统算什么( _ 更可能的解释是它只是这么发生 _
)但是,我们可以通过研究人类的文化窥探自身的命运。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到哪里去? **一个静态的颗粒化的“我”的确该仔细问问这三个问题**
;但是,一个动态的去中心化的“我”是否又该问这么“虚无”的问题呢?
既然我们只是过程,那就享受过程好了。
**附记**
这个题目有些宏大得难以驾驭,让人很难把线头捋清楚。这篇文章算个开头,把一系列问题引出来,后续我再慢慢看书,慢慢写。
最近,人类世界又发生了一系列大事情,吸引着我们的注意力。不难发现,随着网络社会的演化, **人们越来越容易加入到一些宏大的叙事当中了。**
总体叙事框架,叙事节奏的变化,会不断地影响着个人叙事框架,影响着个人应对变化的方式,个人又反过来影响总体叙事框架。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很难按照传统的逻辑框架去推演事情的走向,因为整个世界都在变快、变紧密。
不管怎么样,关于投资,我们都可以得到以下两点启示:
1、周期在变快,判断周期的频率变得更加重要;
2、叙事是极其重要的,尽管个体判断清楚总体叙事是什么很难,错误的几率很高,但我们仍然要去判断。
> ** 在人类社会,没有什么比讲故事再重要、再深入人心了,我们往往有种错觉,我们是扮演者,我们在推着故事走(中心化荼毒的结果),但 ** **
> 为什么不能是故事推着自己走呢? ** ** 我们那点可怜的意识和自主性只是宏大叙事里的一点小浪花罢了。 ** ** ——土狗按 **
_ ps:大部分图片是我手工画的,某些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_
_ 参考文献: _
_ 1、《意识的解释》 丹尼尔-丹尼特 _
_ 2、《盲眼的钟表匠》《上帝的错觉》 理查德-道金斯 _
_ 3、《荣格心理学》 约兰德-雅各比 _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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