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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喵:当五四运动的林道静碰上kol时代的伶盗晋
原创 潮思 [ 新潮沉思录 ](javascript:void\(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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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 ** 姬轩亦 **
让我们先来聊聊最近的国际局势。
在几大政治板块的断裂带上,笑剧和赞美诗继续蔓延。首先是乌克兰。乌克兰的问题看似是一个民主无效的问题,实际上,却是一个民主终于发挥效果的问题,无论是亲俄被干死的某司机,还是亲欧同样被干死的某巧克厉大帝(谥法:鼓弄权术曰巧,为贼崩坏曰克,暴虐无恩,为民所驱为厉,进若十万,退如柯基曰大),本质上都反映了乌克兰人民的善良,什么样的善良呢?相信精英会让国家更好,无论是怎样的精英,总之比人民自己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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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善良是无知而懦弱的,将政治权力的合法性诉诸于权威,财富,资历和学历,应该说,当总是精英上台,人民投票的时候,这种民主的本质仍然是一种面对羔羊的训政,谈不上人民的意愿——当然了,训政本质就是政治精英的目的,问题是,终于有一天,美国的民主党,乌克兰的外国人,英国的保守派,法国的小年轻一起玩脱,训政民主终于变成了实质民主——KOL,不管是脱口秀演员还是电视剧演员,就赢得了政权,这是一
**伶盗晋** 的故事。
** 训政民主就结束了,进入了口才民主阶段,人民厌倦了先验。这就是趋势,这就是传统的老男人世界既要,又要之后的必然结局。 **
那么这个东西意味着什么呢,很简单,让我们使用历史科学。
** 印刷术时代的老男人是搞不过信息术时代的KOL的。 **
再怎么与时俱进,你仍然只是一个宋朝就有的印刷术官僚。郑玄是一个竹简大佬,郑玄是经学的集大成者,郑玄这辈子过的清白而勇敢,然后郑玄被忘掉了。为什么呢?因为新的时代属于潘安和左思。而左思正是洛阳纸贵的当事人,用当代的语境说,他开了第一家一小时四十元的网吧。
在西方去工业化之前,传统的西方企业支持传统的西方领导人,但是现在游戏规则不是这样了。在民粹这种废话背后,是新的西方生产组织模式要孕育新的代理人。信息化和智能化正在催促过于笨重的古典工业体系走向瓦解。每个人都可以变成一个独立的组织者。去中心化的浪潮风起云涌。
** 但是,印刷术时代的老家伙们绝不甘心退出历史舞台, **
于是,民主党选来选去,还是只能让七十几岁的拜登广陵太守,托以东方之事来打擂台,问题是,希拉里本人就是因为运气很差,最终死的不明不白,再找拜登这么个运气比希拉里更差的,还有什么好说呢?只能是说,在比惨的时代永远不要低估自己的脆弱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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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让我们把目光转向波斯。众所周知,美帝宣称要把波斯的石油出口掐断,气势汹汹,结果无非是两个,真的掐断了,波斯自己从改革开放倒退回二次文革,说不定还得打内战,如果只是嘴炮,那无所谓,岁月还是可以继续静好,总理还可以继续选,说不定宪法监护委员会的普选都可以商量,毕竟波斯石油很快就不用走海峡了,这是个关键的时间节点。然而就像我们之前祥瑞成功的那样,波斯人在历史上一贯有大胜之后把自己浪死的优良传统,所以这一次指望他们能够稍微汲取一下历史教训也无非是一种不现实。
然后是英国和美国,英国正在清算国防大臣泄密事件,美国正在清算学界和企业界同某大国全球主义分子的交往。这个趋势还是很明白的——不甘心被历史大潮淘汰的老家伙们开始翻身,嚎叫,流血,祭出冷战那一套来,而那些认为全球化会一直进行下去的善良宝宝,除了付出一笔昂贵的学费之外,还要承担耻辱和厄运,有时候我是怜悯而博爱的,觉得旧时代分子就是恶心,他们并不是什么敌人,但又有些时候,他们总是恶心的让人想突破一下自己的政治道德律。
最后让我们纪念一下五四运动一百周年。
五四运动是新民主主义和旧民主主义的转折点,旧民主主义的奋斗是受惠于清朝政治资源的奋斗, **新民主主义的奋斗,是勇闯新世界的奋斗,**
是和自己的旧官僚,旧学阀老爸决裂的奋斗。五四运动之所以成为了转折点,是因为电报报纸时代的几个KOL要求革命者彻底与明清帝国,科举制度,四书五经和孔子决裂,抛开两千年政治的传统,用一种简明扼要的话语把权力的来源解释清楚而不是诉诸于神秘主义。
旧和新的分野是近代和现代的分野。旧民主主义的革命,最终指向把权力来源诉诸于民族性的法西斯政权,好在这条路暂时被五四运动斩断了,五四运动之后,权力不再来自于继承,而来自于塑造,这种自我塑造并不是自由主义想象里的启蒙运动,发展成罗伯斯庇尔夺取首都的控制权,并且由立法者把军队框进现代性的框架之内,而是离开城市,带着所有在帝国主义瓜分狂潮中失去希望的人变成一个新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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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民主主义是新军的下克上,他的媒介是排满的小册子,崛起的各地区工厂和汉阳造的流行,但是五四运动之后,革命的重心从武昌返回到北上广,回到京师大学堂里。这之后,传统的权力者已经凋零,大量闲散人口投机革命,诞生了沿海城市流氓资产阶级组成的国民党右派,这个东西试图凭借银元和美金否定已经在排满运动中做大的各地军阀,并且凭借贿赂和情报取得了相当程度的成功——诞生于北京和学校的革命,被诞生于长三角的流氓团伙军人所篡夺,革命者不得不离开城市,到明清帝国的荒原上,组织起因为国民党右派当权而失去话语权的所有人——被压迫的少数民族,活佛,失去土地的农民,被排挤的地方军阀,被现代化运动搞的生活不能自理的旧读书人。革命的道路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试探出来的。
一方面,革命者因为涌入的现代生活,获得了无所畏惧的情感,另一方面,他们又必须凭借这种情感,去动员沉默的大多数,为他们谋取利益,让他们意识到利益的存在,怎样去平衡失语者和新青年,是湖南教员毕生的杰作,但是他毕竟现在只能躺在广场上宣示存在。新青年最终还是会夺取革命,现代化和新中国的话语权,因为革命的目的之一就是让失语者发出声音,让穷人不再贫穷,而这最终将瓦解革命时代的力量均衡。
还是那句话,当中国的主体是农民阶级时,革命完成了,然而革命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保证这种平衡,而是去消灭这种平衡。革命者必须在这场运动中不断地创造目的,无论是救国,求富,还是发展均衡和社会公平。
五四运动证明了,北洋军阀解决不了问题,上海的政治冒险家解决不了问题,因为共和时代到来而不知所从的所有阶层在一个教员的旗帜下被迫团结了起来,教员本人不是进士也不是军官,甚至不是孙中山的近人,他和一切权力来源都没有关系,革命的权力从明清帝国遗产的看守者落到了普通人手里,过去的权力传承不复存在。合法性从能让群雄皆灭,天命变成了救国,一个崭新的民族出现在地平线上了。觉醒的,发誓对世界上的所有不公平负有责任的民族在那一刻变得残忍,强大而深刻。
**去中心化的趋势从五四运动就开始了,**
**帝都和北大都解决不了问题,甚至连上海都解决不了,他们的任务只是提出问题,但是,井冈山和延安可以解决问题,尤其是可以解决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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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五四运动。辛亥说白了就是各地新军的反中央政变,但五四运动要复杂的多。在一个大一统阶段的末期闹了农民战争,各地的军队迟早是要政变的,这不奇怪,惊悚而轮回的是,现代中国并不诞生在军营里,而是诞生在课堂上。是明清帝国士绅阶层的儿子和女儿们开始动了起来,他们并不是要争夺父亲的权威,并复制父亲的人生,相反,他们要摧毁父亲一代坚守的道德和秩序,这才是现代中国的根源。
埋葬了旧帝国是简单的,新时代要做怎样的一代人才是更加致命的问题,这个问题被救国,建设和求富曾经掩盖过, **现在,到了真正求证的时候了。**
当你不再为吃不饱饭发愁的时候,你才是一个社会意义上的人,那么,你要怎样存在?
有好的答案,也有不好的。有成熟的实践,就有失败的惨叫声。我说过,姜维是甘肃出生的,他不知道东方已经怎么样了,他甚至可能不知道竹简已经被淘汰了。他想要拯救的帝国已经在东方被遗忘,但是钟会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新人类,他的父亲是第一位伟大的个人风格书法家,他父亲的徒弟是卫夫人,卫夫人的徒弟是王羲之,所以竹简是干什么的,钟会已经不懂了。他们之间注定是不会产生双向的认同,有的只是钟会对姜维的单相思,而这种单相思思维里的姜维并不是真正的姜维自己。姜维听到钟会把自己比作夏侯玄和诸葛诞,是怎么憋住笑才是我最好奇的事。
也许可能没有憋就那样笑了出来也说不定,毕竟,对于单相思的伶盗晋们来说,林道静的一切表情都是对的。
历史需要所有人交出答卷,下课的铃声是会响的。
至于救亡压倒启蒙,这无非是自由主义者的哀叹。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
**当你不为生存操心的时候,才有可能变成一个自由主义者,吃不饱饭是不可能变成自由主义者的。**
问题是,在一个双半社会,不少拿着三流文凭的教授的自由主义生活,恰恰就建立在大多数人吃不饱饭的基础上。你不要以为这帮自由主义者已经被五四运动解决了。去某乎搜一下中国和外国对比的问题,你会发现,不少刚刚吃饱了饭没几年的人已经认为,中国比外国好是因为人力服务价格便宜,并为之喜悦了。
怎么办呢?反正不是工会谈判和阶级斗争。我只是想说一句,想要躺下来当老爷,靠出点钱就巩固子女的教育水平,需要知道赵家楼就是一百年前被烧掉了的。总的来说,
**信息技术的进步促使很多人把阶级的再生产看的轻佻而优美。** 所以,高欢才永远能够发出鸟瞰世界,苍生,北魏和自己的叹息声。
最后:
五四运动以全民族的搏击培育了永久奋斗的伟大传统。早在80年前,毛泽东同志就指出:“中国的青年运动有很好的革命传统,这个传统就是‘永久奋斗’。”通过五四运动,中国青年发现了自己的力量,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发现了自己的力量。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从斗争实践中懂得,中国社会发展,中华民族振兴,中国人民幸福,必须依靠自己的英勇奋斗来实现,没有人会恩赐给我们一个光明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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